“您参加了出逃狐狸的追捕,对吗?”
老人沉默。
浓重的腐烂气息混着药味在这方空间里蔓延。
半晌,老人说:“是。”
“年轻人,我劝你们不要插手这件事。当年打死打伤过狐狸的猎户,死的死,伤的伤,我这样的瘫子已经算好的。”
“所以这些年辽清对这件事一直很避讳?”
老人默认了。
王雨云在老人和他儿媳的视线死角翻开笔记,在上面写写画画。
“当年我们这些人,也是仗着有庇护。这么赚钱的财路要是断了,我们又得回到原来那样。谁乐意回去过那样吃不饱穿不暖的日子呢?”
老人的眼帘半合,陷进回忆中。
“要不是我对那只怀崽的母狐狸手下留情,狐神一定也不会留我。”
王雨云听着老人的话,心里对“狐神”的来源也有了猜想。
他安静地听着他说些细碎的细节,眉头忽然一皱。
“老人家,打扰一下。”他问,“您说您后来听过的,山里小孩的哭声,是在哪片地方?”
“北头,靠近莲生湖那块。”老人眉间的沟壑皱得更深,“我肯定记不岔。”
王雨云从那户人家中出来,吸了一口户外的空气。
他先是拨通了辽清处处长的电话,讲好了抽调人手的事,然后输进黎予的号码。
“喂?黎哥?”
他的手指搭在方向盘上。
“集会方面不用查了,并没有被申请、登记在案。”
他说:“当心本地的几个家伙,可能会使绊子。我回去跟你细说。”
江珑说:“你别立这种fg。现在,烧张符找人跟你一起。”
“没必要吧?”
江珑冷声:“你开的是他们的车。”
在他的视角盲区之外,一道身影越过玻璃冷冷地看着他。
“那说好了。”
王雨云掏出一张符,跟江珑推脱一轮,指尖燃起火苗。
他预感地向后靠去,看向街边一家快餐店的橱窗。
下一瞬,冲天的火球出现在人们视野中,下一瞬又忽地消失了,只留下被灼烧得焦黑的车架和其中的人形。
……
手术室外的走廊今天格外阴冷,水滴落地的嘀嗒声微微响起,追溯源头时又找不到来处。
黎予一脚油门杀到了县医院,正好看见一辆救护车开远。
马文州出现在后座。
他神情阴冷,低声道:“转院到省城。”
王雨云的紧急联系人填了哥哥的名字。救护车到的时候,他们已经等待多时了。
手术室的灯亮了又灭,近二十个小时里最不缺的是病危通知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