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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第1页)

她愈想愈觉羞愧,夜间用饭,她特地挑了上好的大闸蟹,用桂花酿炜暖,添上一盘酥软的月团,扬州菜同凉州菜各备上几样,摆在圆木桌上等候来人。

殊不知萧偃自幼习武,耳力过人,在盥室将庭院中的对话听了个七七八八。

他换好青色襦裙,举步来到画堂,缥青是很柔和的色泽,在他身上反显得冷冽起来。

宋迢迢不由多看了两眼,萧偃顺势提起话头:“小娘子似乎偏爱碧色一类,房内装潢也多用此色。”

宋迢迢回道:“碧色有静意。”萧偃挑眉,来到她的身旁执起玉箸,道:“奴为您布菜罢。”

“不必,你坐下来陪我一同进膳。”宋迢迢摇头,止住他的动作,正色道:“我时常是孤零零一个人,燕娘能来同我作伴,我只有高兴的。”

她一双春水眸盈盈,语气软糯几分:“从今往后,我与燕娘便如姐妹相伴。”

饶是萧偃此人并没有什么羞耻心可言,也不禁被这话激得唇角一颤,他不动声色的抽回双手,在宋迢迢的对侧落座,推辞道:“小娘子心善,奴不敢忝颜。”

宋迢迢也不强求,挑出一只肥美的母蟹,用手边的蟹八样开始拆解,萧偃兀自斟了一盏酒,遥望着窗外月色呷酒。

二人都不是话多的性子,堂内没有留人伺候,静悄悄的一片,只有桂树上的纺织娘时不时鸣叫,柔缓而哀切。

萧偃忽然想到那座荒芜的珠镜殿,仿佛也有这样的虫鸣,却没有这样的月光。

这是他逃出宫闱的第一个中秋,一个脱离刀光剑影和政务案牍的夜晚,实在是出奇的平静。

萧偃饮尽杯中酒,正欲再续,视线中蓦地出现一只秘色葵口盘,盘中莹白蟹肉缀着澄黄的蟹膏,惹人垂涎。

“鳌蟹即金液,糟丘是蓬莱。”宋迢迢凑近些,难得露出一丝狡黠之态,道:“燕娘为我斟酒,我为燕娘剥蟹,以物易物,如何?”

萧偃眸光一转,笑道:“善矣。”

酒过三巡,桌上的少女醉成一滩软泥,全然失去了意识,如同一只懵懂的小鹿,将自己最柔软的腹部袒露给敌人。

萧偃收起乔装的醉态,眼底一片清明,他略过醉倒的宋迢迢,进入书房翻找她誊写的账册,在官府往来人情那一列,他找到一个熟悉的名字。

司仓刘济。

萧偃心里有了盘算,阖上册页,踱去窗边的矮榻休憩。

他是不能沾蟹的体质,方才吃了半盘,过会儿必然是要发风疹的。

临近半夜,萧偃果然遍身起红团,又肿又热,他一声不吭的捱了半晌,手背突然被一片柔软温热的肌肤覆盖。

他睁开眼,入目是宋迢迢那张昙花般清绝的面容。

萧偃脑中混沌,一时想,这粮商家的小娘子年纪不大,却总爱端着一副大人的做派,是否累得慌?

然而此刻,少女素日的淡然之态荡然无存,只余满目焦急,她眉心紧蹙,泪光隐隐,唇瓣一张一合,萧偃却什么也听不见,涔涔冷汗模糊了他的视线。

宋迢迢手一抖,起身奔出了画堂,她醉意未消脚步不稳,索性将脚上木屐撇在一旁,光着脚疾步,正遇上从耳房出来寻她的韩嬷嬷几人。

韩嬷嬷本是琢磨着天色已晚,备好水便要来催人安寝,乍一见宋迢迢这幅衣冠不整的形容,只以为出了什么塌天大祸,直将心提到了嗓子眼。

却听得宋迢迢颤声道:“去!去最近的医馆请大夫来,再派人将扬州最擅治风邪的胡郎中请来,速去速回!燕娘起了一身的风团,晕过去了……”

胡郎中便是上次那位替宋迢迢看诊的老先生,除却擅治风邪,也精于各种外伤杂病,立刻就诊出这小娘子气血瘀阻,心肺有痼疾,亦有虚症,很像受过重伤的样子。

不过外伤最讲究一个四诊相合,望诊、触诊是万不能少的,这又是女儿家,他如何好扒人家衣裳。

虽然他觉得这姑娘寸脉反而盛于尺脉,有点不太像女子脉象……

到底是医者仁心,胡郎中先是开了一剂治风疹的药令萧偃服下,因不大放心,又开了几副治外伤沉疴的药。

尔后他将具体情形润饰一番,隐晦的说与那位宋府千金听,不想小姑娘竟很有些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架势,付了诊金道过谢,从善如流地遣人送他出府。

眼波都没晃一下。

临走时他想了想,又添上一句:“这样的脉象也不算很奇特,这小娘子生得颇高,筋骨结实,气也足。应当是北地的女子又习过武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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