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小说

第1章（第2页）

暮色四合，江上渐渐弥漫起雾气，拦截在他与她之间，渐渐的，卫怿的声影模糊了起来。

“我走了。”

卫怿赶到武林盟时已经入夜，武林盟大管家亲自来接，“宫主总算来了，盟主已为宫主安排好了住处，请跟属下来。”

管家带着卫怿一路七拐八绕，行至一座小院，“盟主吩咐了，宫主喜静，特意为宫主留了静园，之前来的玉清宫弟子，就住在静园后面。”

卫怿点点头，“逍遥派和黄芪山庄的人可来了？”

“三日前来得，白门主和杜庄主一起住在梅园。无忧林陆追少侠和乐游少侠住在竹园，都离静园不远。”

卫怿微微颔首。

管家见她没有别的事，道：“宫主若无事，属下就先退下了。”

卫怿缓步走至房门前，正要推门而入，却止住了手里的动作。

房中有人！

她握住腰间的佩剑，又暗暗将袖中的银针抽出，将房门猛地一推，正欲拔剑，却见里面坐的正是武林盟主端木献。

端木献见她这般动作，被她吓了一跳，“怎么了？”

“我听见房里有人，到没曾想是你！”卫怿尴尬一笑，收了剑，也捡了一个位子坐下，“这么晚了，怎么在我这里？出什么事了？”

端木献轻轻拨着腰间的穗子，轻声道：“前日北边颍州田氏和西边宁州董氏都送来家主作古的消息。阿怿，我有些担心。”

武林里向来将定州武林盟同江州林氏、济州叶氏、宁州董氏、颍州田氏并称为一盟四府，这四府分别位于东南西北，武林盟居中，代表四府同武林盟一起守护武林。

“生老病死，这本是常态。”卫怿笑。

端木献含笑地看向她，“我知道，只是担心继任者没有先掌门人那般威信，怕众人不服，导致武林动乱。”

“动乱？”卫怿冷笑一声，“昔日无影门作乱时，也没见他们出一兵一卒守护武林，不过是个虚名头。”

“你这是怎么了？”

“我今日遇见了沈确了。”卫怿低声道，因着遇见沈确，她只要想一想那些武林门派就觉得可憎。

听见沈确的名字，端木献长叹一口气，“阿确他，可好？”

“也没什么好不好的，好赖过着罢了。”

当初无影门作乱，前任武林盟主弃府而逃，武林一时间人人自危，无人敢出面迎战。当时，端木献还是藏剑宗主，他同玉清宫卫怿、无影门沈确、逍遥派白泽、黄芪山庄药王杜仲及无忧林陆追乐游夫妇一起历经万难，方才颠覆了无影门。沈确原是青龙门主之子，青龙门被无影门灭族，沈确为报父母之仇入无影门卧底，历经十年，成为无影门副门主，最后在除无影门一事上立下汗马功劳。

可这事过后，武林中却传说沈确不过是看着无影门气数将尽才装作是在无影门中卧底的样子，还言之凿凿说沈确在无影门数十载，帮无影门做了不少作恶多端、伤天害理的事情，着实可恨。

人都是更偏好从一而终的人的，譬如抱石投江的屈原、譬如不食周粟的伯夷和叔齐。而对于弃暗投明的人，却不见得有多高的评价，譬如非仁者与的管仲，譬如乐不思蜀的刘禅。

这也是谣言中伤沈确的原因——朝秦暮楚。

所以哪怕沈确再三自证清白，哪怕端木献已经成为武林盟主，哪怕卫怿同白泽一起揪了不少捕风捉影的造谣者，哪怕药王托上门求医者说了不少沈确的好话，哪怕陆追乐游替沈确行走江湖救死扶伤，关于沈确的谣言依旧没有停止。沈确一气之下，也再不见踪影。

若非今日卫怿在江上遇见他，怕是所有人都不知道他在何处。

“我明日真是一点都不愿见他们。”卫怿恨声道，若不是白泽说要在武林大会上替沈确辩白，卫怿是决不会来这武林大会的。

这也是她最后一日才赶路的原因。

不想来，却不得不来。

“你放心罢。”端木献温声道。

叶氏

翌日，武林大会，各武林门派齐聚。

台上各派弟子相互切磋比试，台下各门各派攀交情、拉关系。

卫怿不耐烦这些，只静静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同乐游轻声交谈。

“玉清宫的弟子果然出众，不愧是武林第一宫。”宁州董氏的新掌门人董家主端着酒杯走至卫怿面前，话中不乏讨好之意。

台上是玉清宫的弟子与宁州董氏的弟子比试，玉清宫的弟子打得董氏毫无还手之力，竟是节节败退。最后那董氏面红耳赤的说认输，玉清宫的弟子将手一拱，道一声承让，端的是英姿飒爽、意气风发。